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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约》带给我们的感动

—— 大型户外访谈节目《乡约》创作思想评析

广州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应天常

http://news.tom.com  2006年03月22日 10时23分来源:CCTV《乡约》

作者:应天常

主持人:肖东坡

视文化是都市生活的产物,或许这就是农村节目难以摆脱尴尬和不太景气境地的一个原因。尽管农业电视信息采集、节目制作费时费力,却一直难以进入人们的期待视野。但是近几个月看中央电视台7套的农民谈话节目《乡约》,却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这个用独特的发行方式同时在全国的特快列车、民航和网站热播的大型户外访谈节目,正在引起全国电视观众的关注和喜爱。

 

这个节目的定位是“乡土情怀、精彩人生”,但我要说,《乡约》期期精彩,看后总能激起心头阵阵涟漪——是什么感染了我们?也许是新颖的开放式节目样式,也许是被誉为“田间主持人”肖东坡的个性风格,也许更是这个节目独辟蹊径的选题艺术——我以为,所有这一切,都深刻体现了《乡约》主创者们正在形成的崭新创作理念和对当代农民、对“三农”节目的富有新意的理解。

 

农民需要认同

 

在一些人眼里,对农民从负面似乎看得多些,看到他们的落后,看出他们的狭隘,也许正因此,“重要的问题是教育农民”这句名言,在我们意识中根深蒂固——这话没错,但也可能让我们忽略了对农民应有的的理解、尊重和认同。

 

其实给农民贴上这类标签不太公平——20多年前,正是他们用“包产到户”掀起了中国改革开放的第一波大潮;如今,他们又从不同层面积极参与中国农业、中国社会的现代化建设,是踏实苦干的实践主体。千百年的历史抗争赋予他们特有的自信和坚韧,作为特定的社会群体,他们有自己的思维方式、有自己的精神家园。观赏《乡约》不难发现,节目主创者们面对新时代的农民,调整了对农民的认识,以崭新的“农民观”作为节目创作思想的主轴。

 

基于这样的认识,他们听到了中国农业现代化跫然前行的步伐,看到希望田野上的勃勃生机,“我们能做的、也是必须做的就是发现他们、认识他们、学习他们,并融进现代意识去愉悦他们、引导他们。”②《乡约》发现了100多位有着“精彩人生”、而且令乡亲引为骄傲的新闻人物,请他们作客《乡约》——比如华西村的吴红宝、西洋村的周福仁、南街村的王宏斌、九星村的吴恩福,还有硕士村长霍清廉……不仅有这些立足本土建设富裕乡村的典型,还有许多走出土地成就大业的人物,有的已名列福布斯排名前列。当乡亲们听着苏绣传人姚建萍介绍她的作品“爱我中华”已经随着神州5号飞船遨游太空的时候;当他们知道普京总统和芬兰总统穿的就是“咱们”乡镇企业开创的“波司登”品牌西服时,他们脸上洋溢的是自信和自豪的神采。

 

荣获“金话筒”奖的《乡约》节目主持人肖东坡,有着“农村后生”的淳朴、憨直和风趣,他带着浓浓乡情,带着真诚的尊重和认同,走进农民的“精神家园”。他在田间地头、河边山脚、炕头小院、葡萄架下与农民坦诚交谈,他善于在轻松和谐的语境中,利用远离城市喧嚣的宁静,将访谈过程变成心与心的交流。洪堡德说过“语言是精神不由自主的流射”,肖东坡的语言活泼机敏,带着几分随意,但他的每句话“流射”的是对乡亲们的理解和尊重。

有时“约会”是在集市的广场进行,这时《乡约》就显示“让农民自动放下手中的活计聚拢过来”的魅力。在“万人大集”式的节目过程中,主持人、嘉宾和农民水乳交融,节目现场流荡着没有任何编导痕迹的欢愉和快乐。

 

——记得有一集《乡约》的访谈对象是老教授袁隆平,没料到这位平时言谈比较拘谨的院士也“卷”入主持人营造的和谐欢乐的气氛中,他“聊发少年狂”与乡民同乐,既唱歌、又拉琴,还在乡亲们面前翩翩起舞。相比他在其他访谈节目中,似乎从未如此动情、忘情——而在《乡约》中,现实生活与现实人物和谐“同构关系”的自然形成,也是主创者对农民尊重认同创作思想的成功体现。

 

农民需要快乐

 

在所有电视节目中,农村节目也许最少趣味性、最缺乏娱乐因素。虽然直接服务农业经济、介绍脱贫经验的农村节目自有其存在价值,但它过于直白的教化形式正在失去受众。目下“弥补”这个缺陷的普遍做法是,用都市化的色彩斑斓、花俏张扬之类掩饰其脱离农村现实的苍白,但它从未受到农民的青睐。《乡约》显然走了一条探索性的路——他们似乎就是要在农业题材节目中注重趣味元素的开掘,在体现节目多种功能的同时,更注重娱乐功能的发挥。

 

这个创作思路是对的,因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如今“需要快乐”。这看似带有人文色彩的命题,既是农村文化建设的需要,也包含农民对电视媒介的期待——有人对此进行了实证调查,研究表明:当今农民看电视的首要“开机动机”是娱乐。研究者还指出:“对农村而言,娱乐性节目更易于影响农民观念的转变”,因为“面对娱乐性节目,农村受众所获得的信息常常大于城市受众,他们的感悟也常常比城市受众深刻的多……” ①

 

基于这些认识,我们会发现《乡约》中诸如《赌王反赌》、《与蛇共舞》、《中国狮王》、《金牌媒婆》、《我为婚狂》等边缘性选题的创作意图。主创者似乎没有刻意给节目附加过多的“意义”,也没有沦入“彻底的娱乐性”的窠臼——其实“意义焦虑”可能是多余的,在节目的可视性和趣味性之外,农民们还会琢磨出一些什么来。比如《金牌媒婆》里那位解放前15岁投井抗婚的姚玉英,如今分文不取为青年男女自由恋爱牵线搭桥,30多年“成全”了300多对,而她的一句“他们幸福就等于我幸福”的朴实话语,就够我们品味良久了;还有《我为婚狂》里的陈涛,大学毕业毅然回乡,开风气之先办起“婚庆服务公司”,他艰苦创业、移风易俗,带领农村青年追求新的生活……在洋溢着欢乐的节目中,主持人以说笑式的访谈贯穿其中,故事连着笑料,揶揄连着调侃,其中穿插着农民们情不自禁的自娱自乐说唱表演,还有那位“婚庆主持高手”陈涛,将婚礼辞说得溢彩流光……可以肯定,热热闹闹、笑声连着笑声之后,散去的农民们定能从姚大妈的“傻”和陈涛的“狂”里面咀嚼出一些发人深省的东西。

 

农民需要快乐,给农民带来快乐,也是我们的媒介责任——即使其中包含着提高收视率的期盼,也没有错,长期被忽视的九亿农民是一个庞大的收视市场,亟待我们开拓,办几档农民爱看的节目,实在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农民需要感悟

 

必须指出,重视对农民的尊重与认同,并不是主张弱化媒介的主体意识和文化责任。随着时代发展和社会的转型,当代农民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现实的迷惘和困惑。几千年小农经济遗留的传统习惯和价值观念,阻碍着农村发展与现代生活的接轨;而从温饱奔向小康,他们面临物质和精神层面的“第二次变革”。所有这一切,都是农业电视发挥教育功能和认识功能必须面对的课题。

 

但是,农民教育不是高台教化和观念灌输。接受美学认为,正确地把握传播对象的期待视野和思维方式是有效传播的前提。经验证明,我国农民对问题的理解和判断似乎更倾于直觉思辨,倾于对具体事物的“感悟”,这是从感性体验到理性判断的过程。而《乡约》展示的100多位新闻人物,构成当代“三农”精英的绚丽画廊,这就为农民提供了“形象演绎观念”的最佳文本。

 

在《乡约》中,主持人一般是先“聚焦”人物和事件,话题推进力求情节的连贯性和具象性,并通过电视艺术手段,立体展现人物形象的丰富多彩,然后在开放式的访谈中,层层深入地发掘人物的品格和感人肺腑的心路历程。节目内容没有观念的预设和宣示,主持人说的都是最平实乡村语言,因为他相信,人物事件本身可能对他们就是一种震撼——比如“打工车夫郭荣庆”通过十年苦读考上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这是为了什么?而经历了市场经济风浪的摔打发展成“波司登”品牌的乡镇企业集团,年产1000万件西服,却是从11个人、8台缝纫机起家的,他们是靠了什么?节目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但是,当他们听了“西洋集团”老总周福仁说的“要富口袋,先富脑袋”那句话,可能会很快完成从形象到观念的演绎,他们的“顿悟”也许比谁都要深刻。

 

当然,《乡约》的选题并非仅停留于人物经历的展示上,有的就明显地带有“议题设置”的性质。比如“千万富婆”冉俊芳,为什么要同子女们签订“不留给儿女一分钱”的协议?再如8年前在102国道事故频发路段遭遇车祸的李树文,没有怨天尤人,却支撑着病躯,将有生之年和全部家产260多万元用来“救死扶伤”,皮大衣都卖了救人,但儿女结婚却没给一分钱——节目中,可以看到人们困惑的神情……还有《老于的世界》,那位在别人的嘲弄声中捏了几十年憨态可掬的半裸农妇的土老爷子,如今,怎么拿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民间工艺美术大师”的烫金奖状?

 

——《乡约》中这些悬念的设置,可说是对几千年农耕文化积淀的观念意识的冲击。在这类节目中,主持人有要言不繁的精彩点评,但更多的是借势布阵,将访谈推展为广泛深入的“群议”,以推动两种观念的碰撞,在这一过程中期待领悟。比如“救命天使”李树文的父子对话、儿子结婚没要到钱,媳妇也“婚纱没披上”就一道上路救人了……他们既“倒苦水”觉得“委屈”,最后还是勉强认同了老爷子对生命意义的认识。再如对曾被村民戏称“老流氓”的于庆成的访谈和议论,主持人将过去的戏謔与现实的认同作对照,与大家一道探究“老于的世界”。尽管没有给出完整的结论,但主持人构建了一个富有张力的“思维场”,节目的参与者或受众置身其中,不会不思索,不会不评判,不会不有所感悟。

 

农民需要关注

 

“城里人”对乡村田园风光往往有过多的美学想象,深入下去才会有不一样的感受。《乡约》制片人、主持人肖东坡长年在农村采访,他深有感触。有一次他走在山东沂源县中庄乡的崎岖山路上,走了几小时仍走不出山,他喟叹道:“在这样连手机信号都收不到的穷乡僻壤,致富决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③

 

——这里算是中国东部的农村,那么西部呢?

 

去年母亲节,《乡约》播出《潮湿的关注》,看这一集我的眼睛始终是“潮湿”的。我被西部“真实的贫困”震撼了。节目内容是对志愿者身份的摄影师于全兴的访谈,他在“责任和道义”的驱使下走访了西部44个县,向我们展示了贫困母亲们的生存状态——石垒的有些歪斜的小屋前,站着三个孩子的母亲顾彩莲,她忍着胸膜炎的疼痛,背者营养不良的婴儿,眼里流露出期待救助的企盼;在这贫瘠的乡村里,年收入不足百元,他们把能吃上酸菜包谷饭看作最大的满足。那位38岁的母亲覃纯菊,丈夫一去不归,生活困窘,大雨冲又走了破败的土屋,但她用县里的一点救助,顽强地带着孩子背沙石、垒新屋……

 

《潮湿的关注》通过于全兴摄影过程的“关注”,引动了我们对贫困母亲的关注。节目有个“光明的尾巴”,即以救助贫困母亲为宗旨的“幸福工程”10年推展成果卓然。但是,节目中一位县长的答问令我们很难释怀,他说:“我们县贫困母亲3万多人,受救助的是315人”——这正是《潮湿的关注》力图表达的主题,即“救助一个母亲,就是救助一个家庭”,只有从“杯水车薪”的“关注”转变为全社会的关注,才是对生活在贫困线之下母亲的真正救助。

 

由此可见,《乡约》对农民的关注不是浮泛的,而是深刻的,也是全方位的:既关注他们创业的成功和辉煌,也关注他们的困惑和迷茫;既关注他们自强不息的奋斗,也关注着那些“被遗忘的角落”,这体现农民节目创作理念的嬗变,也是这个栏目选题的重心所在。□

 


注 释

① 万晓红:《对农村受众选择电视节目倾向的研究——江苏农村受众的实证调查》载《电视研究》2003年2期35页

② 吴荫培:《活力、魅力、亲和力》载《当代电视》2002年2期73页

③ 肖东坡:《乡村笔记》296页,中国文联出版社,2002年12月

[责编: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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