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您,哪里肯屈服命运的摆弄,好像是九十年代中期,回到党史系攻读中外政治思想史博士,毕业留系。这时候,中共党史系的种子选手,张鸣、萧延中、程农三剑客而已。吴景平远走复旦大学,牛军任教北京大学,杨奎松先生先是在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后转会入北大历史系,现在华东师大历史系。
我毕业于多事之秋,赶上计划经济的末班车,分配在北京南郊一所工科院校政教室觅食。咫尺天涯,母校师友消息,多有阻隔。尽管地处荒僻,还是听闻母校院系整合,中共党史系思想政治史诸位先生被安排在国际关系学院,程啸、萧延中和您,都在国际关系学院政治学系。我听到这一消息,尽管没有特别兴奋,但是,也觉得是不小的安慰。因为,我对中共党史系,最大的情感寄托,就在于政治思想史的林茂生、程啸、萧延中先生。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度过四年的大好时光。
我私下在想,国际关系学院,无论如何,总应该具有世界眼光和开阔的心胸。而且,最有趣的是,国际关系学院的院长——李景治先生,同样是我的老师。尽管这位贵为院长的李先生肯定不记得我这样一位羞怯的男孩儿,但是,李景治先生担任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课程,曾经给我深刻的印象,在这门课程里面,李景治先生给我们介绍抗美援朝,但是,我一直弄不明白到底是南朝鲜还是北朝鲜先开的第一枪。好像李景治先生非常辩证的告诉我们:其实,谁开的第一枪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印象中,李景治先生温文尔雅、仪表堂堂,我想,李景治先生主持之下的国际关系学院,肯定是兼容并包、风光霁月。我对当代中国学术地图,具有浓厚的兴趣,得知李景治先生的太太就是北京大学治唐宋文学的葛晓音教授,对学术夫妻店,我是非常崇仰的。
中共党史系的萧延中先生是我的恩师,但是,我离开先生之后,仅仅见过先生两三面。由于生性疏懒,不思进取,我毕业之后一直载沉载浮,漂流在生活的河流里。学术上没有一点见解,觉得有负于师恩。但是,2006年,我实在忍不住对老师的思念,自己写了一篇《令人难忘的萧延中先生》,尽情宣泄我对恩师的怀念,同时,还特别担忧,这么多年过去了,萧延中先生怎么还是副教授?
我知道,如果在中共党史系,萧延中先生的职称不会那么轻易得到解决的,因为,1989年先生受到风波的株连,甚至连到美国看望自己的儿子都被延迟了。那时候我正好在先生身边。在我看来,先生到美国看望自己的儿子,完全可以不必回到中共党史系那个是非之地的。
但是,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先生冒着夫妻感情淡化的危险,依然独自一人回到了中国人民大学。在泛政治化和意识形态化的大学校园里,萧延中先生从事的是高度政治化的毛泽东研究,尽管八十年代,先生已经成为研究毛泽东现象的权威学者,但是,五十年代出生,八十年代成长的一代学者,九十年代中期大部分已经解决了职称问题,最晚者也是2000年之前解决的,年过半百、卓有成就的萧延中先生居然长期没有解决职称问题。在我看来,萧延中先生被学校冷冻了起来了。我认为这是学术问题政治化的典型。对于先生来说,当然是不公正的。
但是,萧延中先生的胸襟,不用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子来证明,接触过先生的朋友们都会有深刻体会的。
生性倔强,打抱不平的先生,肯定为萧延中先生所受到的不公而叫屈鸣冤。所以,您在学术委员会上大吼一声:“萧延中不评教授,是无天理!”
再加上为了研究生毕业论文打印费的事情,您也站在学生一边,说实在的,真是挑战了李景治院长的权威,这位国际共运出身的院长,似乎已经丧失了原来的温文尔雅,大概这位院长已经认定萧延中是不能评定教授的人,所以,就赶在萧延中先生在石家庄授课的时机,让大家提交职称晋升申请表,萧延中先生知道此事后,愤懑不已,向学校提交了自己的陈情,真应该感念纪宝成校长,萧延中先生职称问题在学校高层的过问下,获得圆满解决。
我希望纪宝成校长,接着解决哲学系单少杰先生的职称问题,在当代中国的体制安排之下,我依然认为我们能够解决不少的问题,尽管,现在的大学制度安排弊端殊多。
在我看来,先生您并不是与李景治本人的冲突,您似乎在向一个无底的黑洞发起攻击。10月29日,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迎来新的院长—陈健,这位曾经的联合国副秘书长,也许能够带来一种兼容、宽容、包容的新风,但是,没有底线的大学制度,纵使圣人蔡元培先生主持国际关系学院,恐怕也难。况且世上已无蔡元培。
张鸣先生,您也没有离开中国人民大学,李景治院长正好也退休了。
李景治院长那四封公开信,正好成为他在国际关系学院的总结陈词,李景治院长退休了,但是,中国没有底线的大学制度并没有退休。
我为李景治先生遗憾,因为,说实在的,李景治先生并不是特别没有底线的,中国大学校园里面,特别没有底线的,依然活跃在会议和课堂之上,他们以自己的铁腕手段,纵横捭阖,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把自己单位里面的“张鸣”玩弄于鼓掌之上。
其实,先生您是非常尊重李景治先生的,一个写有《认真总结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发展的历史经验》、《认真总结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教训》、《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产生的时代背景与国际环境》如此论文的李景治先生居然可以作为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评定萧延中当教授是否够格,本身就是异常滑稽的。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祝愿教安!
谢志浩
2007年12月24日,星期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