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又说,文革中数亿人山呼“万岁”那也是发自内心的——其实此话只说对了一半。说那时大多数人真心祝福最高领袖,也不假,但用“万岁”来表达,这是当时国家的引领的结果。年纪轻的朋友可能不知道,上世纪四十年代中期至粉碎四人帮那几十年里,凡遇“五·一”“十·一”等政治性节日,喊哪些口号,写哪些标语,那都是经过中央再三推敲斟酌然后专门发布于党报《人民日报》上要求全国统一的。“×主席万岁”固然曾发自某些干部、百姓之口,但使之响遍中国大地且众口一词,那是经过《人民日报》确认、规定和宣传的,没有谁可以不按规定自己发明出什么口号、标语来——倒是在那些年月,在×××广场上,在某种时刻,如果有人没喊“万岁”恐怕会有大麻烦的。这大概也是不争的事实。大约也是自“万岁”之风盛行的文革始吧,凡发表重要讲话,末尾似乎必喊几个“万岁”,而且是经过斟酌的,并非可以随便“欢呼”一下。这似乎也成了一种新的“八股”——国外基本鲜见,此为中国特色吧。
所以,中国的“万岁”无论如何是无法和一般的无明确意义的“欢呼之声”完全等同的,这其中有着丰厚的历史文化积淀和几近难以言表的丰富内涵。
二、马克思主义认为:国家和政党最终都是要消亡的,也无真正意义上的“万岁”可言。
回到本文开始说到的,有位网友质问笔者如何看待天安门两侧的两个“万岁”标语——那么,现在笔者可以说,愿保留则保留,没什么大不了;换一种说法也未必就比“万岁”效果差。为何如此说?我们先看看共产党的导师们怎么说的吧——
如果引用原文,那么笔者至少就曾看到过马恩著作中阐述过,在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上,阶级不可避免地要消失,“随着阶级的消失,国家也不可避免地要消失。以生产者自由平等的联合体为基础的、按新方式来组织生产的社会,将把全部国家机器放到它应该去的地方,即放到古物陈列馆去,同纺车和青铜斧陈列在一起.”(出处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170页)因为“国家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机器,是使一切被支配的阶级受一个阶级控制的机器。”这是列宁对马克思、恩格斯国家观点的概括。此外,中共海南省委党校党委副书记廖逊在一次演讲中也明确地说:“按照经典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一切阶级、政党和国家都要消亡的”.(点击引文出处)当然,马恩如此说法是否一定非常正确、颠扑不破,这里就不讨论它了。至少共产党的导师马恩列是有这么一说的,而且美好的共产主义也不可能“一万年”都实现不了吧?
所以,就那位网友所说天安门两侧的口号,也并非没有更好的语汇何以替代。比如,换成“中华人民共和国繁荣昌盛;全世界人民大团结和平友好”也未尝不可——当然,用词可以再推敲。那么,有关“万岁”已经说得很透了——无所谓,真觉得中国帝王曾独享的荒谬祝语“万岁”挺好,那就继续喊下去吧,笔者只是认为“何苦非要喊‘万岁’”而已。语言难道不也应当与时俱进?皇上都没有了,我们还要盲目使用他曾独享的荒谬祝语作甚?当然,笔者并非说喊了“万岁”就如何如何。这里仅为表达一种看法而已。
而汉语语汇毕竟是丰富的,并非不用“万岁”就无法表达“朴素的情感”、就无法“欢呼”。记得一位网友在别处曾这样跟帖,确实颇受启发,他说:“我就不喜欢用‘万岁’来表达什么情感。汶川地震时我们都在喊‘中国——加油!’群情激荡,奋力呼喊,那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倒没有哪个想到喊什么‘万岁’。”还有位朋友说,粉碎四人帮后拨乱反正,许多人重获新生,人们对邓小平感激之至,但没人喊“万岁”,倒是有大学生悄悄用床单写上“小平您好”,而且是白色的床单,通过天安门时扯了出来,现已定格为经典的历史画面——之所以经典,惟其真实,真实就是力量。这些发自肺腑万众一心的朴素情感表达,恰恰就没有用“万岁”,这也是事实。
三、结 语。
就当今十几岁的小孩子来说,如果电视上古装戏不多,那么他们可能会把“万岁”完全理解为没什么具体意义的“乌拉”一类欢呼之声——无奈现在歌颂或曰展现帝王将相的戏太多了——从秦始皇到康熙;电视也太普及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常常响彻神州大地千门万户;文革中从“红海洋”里喊出的“万岁、万寿无疆”在网络上还可以随处看到,要人不产生联想,恐怕真的很难,除非他是文盲。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如果与时俱进,让早已完成了它的任务的“万岁”随同它原来的独享者消失于历史长河中,而代之以更实在的、更能表达真情的语言,这有什么不好呢?
愿喊这毫无意义的空洞的“万岁”就尽管继续喊,笔者在这里只是这么一说,不必当真——何况,“人民万岁”“理解万岁”之类并不在本文讨论范畴,因为那确是一种真诚的发自内心且可以实现的企盼、祝愿,毫无盲目崇拜、阿谀和迷信色彩,更未显荒谬,与封建糟粕不沾边。笔者本文所言也算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吧。愿意探讨者欢迎指正,更欢迎专文讨论,如仅仅是以大话吓唬人,那就恕不奉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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