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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思聪:广东汕尾市海丰县人。马思聪是中国第一代小提琴音乐作曲家与演奏家,在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一生爱国,追求光明,追求音乐艺术。1945年抗战胜利后,先后担任台湾交响乐团指挥、广州艺术音乐系主任、上海中华音乐学校校长、香港中华音乐院院长等。1950年后任中央音乐学院首任院长,并兼任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音乐创作》主编等职。 马思聪并不怎么关心政治,更不参与,但“政治”却不会放过中国每一个人,尤其是在“单位”的人。马思聪被冠以毛泽东所说的所谓“资产阶级学术权威”而遭到无情批斗和人格凌辱,不堪忍受,在女儿的再三撺掇下,几乎是被“挟持”而逃出中国大陆,经香港,来到美国……直至在美国去世,想回国而不得——因为最初给马思聪出逃的定性是“叛国投敌”。此案不彻底平反昭雪,他怎么敢回国? 马思聪一案自然最终获得平反。但马思聪已等得太久,他的拳拳之心在美国停止了那悲凉而无奈的跳动…… 2007年12月11日,马思聪先生及其夫人的骨灰,在儿子马如龙等四位亲人的护送下抵达广州。阔别祖国40年,马如龙护送父亲骨灰回国激动不已,感慨:“我终于还了父亲的心愿!” 人们称马思聪是“爱国的‘叛国者’”——这是很有“中国特色”的。 (点击这里:收起/Close) |
该《决定》第十一条规定:“要组织对那些有代表性的混进党内的资产阶级阶级代表人物和资产阶级的反动学术‘权威’进行批判,其中包括对哲学、历史学、政治经济学、教育学、文艺作品、文艺理论、自然科学理论等战线上的各种反动观点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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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革”历史研究 · |
祭马思聪文 |
· 徐 迟 · |
作者:徐 迟 来源:新华网甘肃频道 获得信息:2005年3月 本站编辑转发 (本页浏览:人次) |
历史上,放逐、出奔这类事不少。屈原、但丁是有名的例子。
在“文革”中,我中华民族的著名作曲家马思聪先生,受尽极“左”路线的残酷迫害,被迫于1967年出走国外,以抗议暴徒罪恶,维护了人的尊严,他根本没有错,却还是蒙受了十九年(1967—1985年)的不白之冤。
1984年11月,当我在美国费城和他会晤之时,他给我最初印象最令我惊奇。虽然他还和过去一样的故人情重,且神志泰然,并相当乐观,还在勤奋作曲,我感到他和以前却有所不同。我没有去深入思考他在哪一点上跟以前不同。我只是从他的声音笑貌中,感到他似乎不时流露着一点点不易觉察的细微凄怆,却未能体会他心灵深处,埋藏着巨大的痛苦。
后来在他女儿马瑞雪回忆她父亲最后日子的文章里说到一个晚上,马思聪听着贝多芬的《第五(命运)交响乐》。他忽然失声痛哭,他求他夫人王慕理让他哭一个够。后来,他含泪说:“这个世界很美……”他为什么哭?他哭他内心的哀伤。他哭他离开了祖国大地,这么久了没能回去。但这个世界很美,很美。
有一次中央音乐学院一位前副院长和我谈到他们在“文革”中的往事。这位前副院长在黯然伤神中,突然颜容扭曲,喘息地说道:“有人用有钉子的鞋子猛打马院长……怎么打得下去!……”他说不下去了!
【本站补充】据“百度”介绍:那年8月的一天,马思聪从他接受“改造”的“社会主义学院”被押上卡车,回到中央音乐学院接受造反派批斗。刚下车的马思聪脚跟尚未站稳,一桶浆糊倒在他的头上,一些人往他的身上贴大字报,又把一顶写着“牛鬼蛇神”的高帽子戴到他的头上。马思聪脖子上挂着两块硬纸板,一块上写着“资产阶级音乐权威马思聪”,另一块上写着“吸血鬼”。学生们让马思聪手拿一只破搪瓷盆作为“丧钟”,边敲边走,说这是“敲响了资产阶级的丧钟”。
在任何时候,只要红卫兵“高兴”,就可以命令马思聪他们低头,叫他们在地上爬行。一日,马思聪在草地上拔草,一造反派走过来,粗暴地指着马思聪呵斥:“你还配拔草?你姓马,只配吃草!” 在马思聪家的住所,红卫兵把写有打倒马思聪的大标语和各种大字报,贴满门窗和围墙,大门口只留下一个一米高的洞口。同时责令马思聪夫人王慕理,每天打扫街道,每天写一份揭发马思聪的罪行材料,“如不老实,死路一条”。 妻子王慕理无法承受这等威胁和惊吓,与儿子、女儿逃离北京,开始流浪生涯……马思聪偷偷地问音乐学院党委书记赵沨:“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那年年底,我回到国内,不久便听说我国已公开为思聪平反。不白之冤终于昭雪了。从此我就等他回国。1985年8月16日,他从美国寄我一封长信,其中讲到他“读了叶浅予文章,谢谢他的真情。那时代的人好像比较真情,‘文革’把人弄坏了”。
看来我真不如浅予。在《为马思聪饶舌》一文中,浅予写道:“受过欺凌而被迫出亡的人,最懂得祖国的可爱,爱国之心也是最切。只有那些口口声声教训别人如何如何爱国,而自己却横着心侮辱善良灵魂的人才是真正的罪人。马思聪不欠祖国什么,那些窃国篡权的人却欠他太多了.”叶浅予说得又慷慨,又体贴。我们许多人却都没有说什么,以帮助他解除那凝冻住他内心的深沉痛苦啊!
那封长信是他从欧洲旅游回来写给我的,他写到了南斯拉夫的钟乳石岩洞,威尼斯舟子的金色歌喉,罗马的铁伏黎喷泉的音乐和瓦格纳常去喝咖啡的一家希腊咖啡店。他还写到翡冷翠的大教堂,比萨的斜塔。还有,如入仙境的瑞士雪山,以及大雪纷飞之下雪山餐厅里的丰盛午餐。还有他的那一别已半个世纪的巴黎,他写到巴黎他的母校国家音乐学院的陈旧的铁门。最后他到了伦敦,这次旅游快要结束了,他忽又悲从中来,说“盛衰转换,月圆月缺,周而复始,自是开地之轨道。”什么引起他的感慨万端?他为何要自苦了呢?想来是因为他能作欧游,却不能回国。他只在信尾说了:“待我从西双版纳出来,立刻跑新疆”——这却不是说他想去一次云南和新疆。不,他说的是他正在修改那五易其稿的、以云南民歌为主要旋律的《A大调钢琴协奏曲》(作品第六十号),等到他修改完工,从这曲中,从云南旋律中跑出来,便要立刻跑到新疆民歌为主要旋律的一部写新疆生活的大歌剧《热碧亚》(作品第六十—号)的创作中去。他人在北美心在祖国。他只是没有法子给我说他暂时还不能回国来,虽然他正驰神于云南的热带雨林和新疆的天山南北牧场上。
因为他不知道回来的话会怎么对待他。他也许是心中在想,他既然出走了,还能回去吗?他童年时是一个固执的小孩,到了晚年,他还是一个固执的老人。在“文革”中他有勇气出走,现在他无勇气回来。出走是不得已的事,在国外十九年是不得已,暂时不回来也是不得已,如今永远不会回来,更是不得已的事。这中间,恐怕只有叶浅予等少数人,只有少数亲友,给过他巨大痛苦的心灵一点儿慰藉。
他保持了他独特的性格。除了他音乐的民族性和世界性之外,他还有最纯洁的最天真的最美的音乐的个性。他还有一点疑虑。还没有回来,等待着一个能够回来的时机,等待着他疑虑的被消除。不幸他没有能等到那一天,他的灵魂已经飞升到了万里云天之外,但是他的灵魂,正像在歌德的《浮士德》第一部的结尾,是“得到了拯救”的。
1988年5月20日,马思聪逝世一周年。他在无可奈何中生,在无可奈何中死,生离死别,徒呼负负。呜呼哀哉,作文奠祭,其辞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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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 2005-01 编辑转发 / 2017-12-28 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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