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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历史档案· |
陈 言(等) |
作者:陈言(等) 来源:互联网相关网站 本站编辑转发 (本页浏览:人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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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陈言撰稿及本站综合其它相关信息整理的文本】
1990 年,中央电视台《外国人唱中国歌》的专题晚会上,南斯拉夫留学生贾米娜深情的一曲《知青之歌》,博得满堂掌声。想不到的是它的作者任毅三十年前却因为这首歌曾被判处死刑。
在南京闻名遐迩的鼓楼饭店里,我见到了《知青之歌》歌曲的作者任毅。随他走进设在这里的办公室——汕头市大富华发展有限公司南京办事处。
任毅中等而微胖的身材,上身穿一件深色条纹的T恤,下着一条合体的西裤,一双明亮的黑眸子,沉稳中透着几分机智与平和,俨然是一位儒雅的商人。如今他正是这家办事处的负责人。
任 毅,1947 年生,南京五中1966 届高中毕业生。从小就兴趣广泛、爱好艺术。在上小学时参加过闻名全国的艺术团体——南京市小红花艺术团,学习唱歌。中学时又参加过南京市中学生艺术团,学习二胡和吉它。在中学时,因为他是个活跃分子,同学们都唤他“11号”——11号就是钠,化学元素中最活跃的一种。
茶几上蒸腾的清茶泛着苦涩的幽香,窗外是城市的喧嚣,窗内我们却谈起了近30年的生死历练,三十年的离合悲欢。在他风趣与诙谐的话语间,有几分沉甸甸的感觉。
《南京知青之歌》的诞生
1968 年12月26日在肆虐的风雪中坐上了开往江浦县永宁人民公社的军用卡车。任毅想起临行前仿佛经历着生离死别的母亲拽着他的手直到汽车发动向前,才踉跄止步,他把头转向车厢,以止住心酸的泪。他回想起了昨天那不快的一幕……上午任毅拿到了《南京市革命青年上山下乡批准书》,他和她就要告别共同战斗了两年的广播室,奔赴他乡了。他去把钥匙交给新来的广播员,鬼使神差,他随手拿了一张唱片,放进了留声机。“霎时间天昏地又暗……”的歌声响彻校园。那是革命样板戏《白毛女》中喜儿遭辱后的一段悲怆的唱腔。然而此时,在操场上、教室里手捧通知书的同学们惊呆了,工宣队长立刻冲进了广播室,大声斥责道:“你们怎么在这个时候放这个歌!”
事后,军宣队队长把任毅叫去拉长了脸说:“这是一个严肃的政治事件。”任毅被惊出一身冷汗。而军宣队长话锋一转,说:“但你们不是故意的,算了,以后注意什么场合放什么歌。”任毅一颗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但心中却留下了怏怏的不快。却没有想到一年后自己创作的另一首歌给他带来了灾难。
那一刻,任毅的女友为他担心极了,她后悔没能跟上他,制止他。自从工宣队、军宣队进驻学校后,空气就变得愈加沉闷了。学校已不能正常教学,广播站宣传工作似乎成了他和她的寄托,她是个天真美丽的女孩子,比他低一年级,共同对音乐的爱好,使他们相爱了。那是一种互相倾慕的,心照不宣的爱,像一对要好的朋友。每每看到长裙飘动,笑语盈盈的她,他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然而此刻他们分开了,他们虽相约在广阔的天地里再见。他和她在未来的日子里将经受一种什么样的历练呢?他们还能重返家乡吗?一丝担忧,冲走了刚刚涌起的甜蜜。
一年的知青生活历练中,任毅曾被庄稼扎破了脸,被镰刀割破了手,但也使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农民。他会干完活倒在地头睡去,会脱下衣服抓虱子,但他那执拗的性格却没有改变。他在砖瓦厂翻瓦第一名,他插秧打头,收割“开山门”,一天停下来,他手中的吉他仍能拨动出那生命的音符。
1969年夏收之际,任毅所在公社的知青中普遍弥漫着一种下乡后的失望情绪,当时不少知青在弹吉它唱歌。吉它在“文革”中是资产阶级的标志,不少家庭因惧怕抄家,纷纷将吉它卖掉。任毅等人的吉它都是在拍卖行买到的,价钱便宜,质量却不错。
在1969年5月下旬的一个晚上.南京五中的知青们又聚集在任毅知青户的小茅屋里,又把过去的歌轮番唱了一遍。唱完之后,大家仍然觉得心中空虚。这时,任毅的朋友唐又在忽然站起来对任毅说:“工人有工人的歌,农民有农民的歌,任毅,你就写一首我们知青的歌吧。”
他的话对任毅触动极大。当晚任毅抱着吉它谱写了《我的家乡》,整整搞了一夜。在第二天天色发亮的时候,这首歌终于完成了——
“……告别了妈妈,再见了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载入了青春的史册一去不复返。啊……未来的道路多么艰难,多么漫长,生活的脚步深浅在偏僻的异乡……”歌中诉说着知青心中的忧郁、伤感和无奈。一天,工休了,任毅靠在麦秸垛旁弹起了这支歌,不远处几个女知青被歌声感染,竟触景生情,呜呜地哭了起来。
《南京知青之歌》被定性为反动歌曲
被一种无奈的处境和深深的乡情所感染,《知青之歌》传播开来。很快,传遍大江南北。
一天,任毅接到身有残疾留城的同学郑剑峰的一封信,拆开一看,他惊呆了。信中说,《知青之歌》已在当时被称为苏联修正主义的莫斯科广播电台广播,并被改为男声小合唱反复播放。歌名为《中国知识青年之歌》。
一个月以后,南京街头的大批判专栏上贴满了批判这首歌的文章,它已经被定为反动歌曲。 任毅像挨了一记闷棍,万分恐怖,差不多成了惊弓之鸟。他立即把所有文字烧毁,包括女朋友写给他的信——她在另一个地方插队。任毅等待着厄运降临,他无数次做梦,梦见自己被抓起来。
而想象中的灾难比现实中的灾难还要令人恐怖。有一段时间任毅几乎不敢睡觉。他实在不愿在这种恐怖中煎熬下去了,1969年10月的一天,他背着一个书包,里面装着洗漱用具,自己走到南京市娃娃桥监狱门口,对接待人员说:“我就是《知青之歌》的作者,你们把我抓起来吧。”
那人奇怪地看看任毅,说:“这里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抓不抓你,要有上级指示,现在你先回去。”
幸免于枪口之下……
1970 年2月19日,阴历正月十五,元宵节深夜,一阵疯狂的犬吠声和急促的敲门声把难以入眠的任毅和与他同屋的两名知青从床上惊起。
几个高大的军人冲进屋来:“你是任毅吗?”
“是的。”任毅一阵心悸,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冰冷的手铐就套上了他瘦弱的手腕。他被推上警车,送进南京娃娃桥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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