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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有 思 想 的 中 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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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 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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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博客中国”网站 (2013.3.31) 本站转载:2018.12.17 (浏览数: 人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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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执政党对思想界的左右之争采取了左右不靠的立场。执政党内部从上世纪1980年代一直存在着保守派和改革派之争;到了1990年代以后,这两派的争论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左、右之争。这是从政策导向上加以判断,和社会上的左右之分是有重合之处的。比如说邓时期的改革,江时期的全面开放,社会上的评价都认为是右的做法,后来胡的这一套国进民退都被认为是带有左的色彩。但是他们在理论上的立场都是一致的,都是偏左的,在策略上采取了左右不靠的做法,在必要的时候对左右采取共同打压的立场,主要是为了达到一种理论平衡。
如何来看待执政党对理论的态度呢?我认为从根本上来看,这是执政党没有思想的一种表现,没有真正和实践相一致的指导思想,继续执行了一条从毛时代以来一以贯之的实用主义和机会主义路线,这是改革最终无法深入进行下去的一个重大思想障碍。
明确思想导向,意味着改革需要在理论上做出明确承诺的,即要向哪个方面发展,按哪种价值观来确定改革的路径和政策,说到底,是要对社会发展的公理或普世价值明确表态的,而不能是采取模糊的、模棱两可的实用主义态度。也就是说,没有思想的改革已经走到尽头了,现在是需要确立具有明确指导思想的改革。但是我们现在仍然还看不到这样一个明确的前景,现在所讲的一些话仍然是含糊其辞,“不走老路,不走邪路”,究竟是一条什么路?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理论纲领拿出来,让大家去判断。现在所有人都在猜,左派在猜,右派也在猜,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到现在还不知道。如果说在理论上、在思想上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位,我想这个改革的路径一定是不清楚的。
四、没有思想的学术生产
没有思想的学术生产,这涉及到我们对学界思想状态的一个评价,我从如下几个方面来讲。
1、 改革以来的思想状态。
改革以来的思想状态我用三句话来概括:1980年代的思想,1990年代的学术,最近10年的主义。三句话大概概括了改革以来三个10年的思想生产、传播和作用。这三句话也不是我的一个发明,1990年代就有一个说法,思想家退场,学术家出场,这大致可以描述1980年代和1990年代的一个区别。当然需要明确的是,何为思想?何为学术?1980年代的思想指的是哪些思想?
我的看法是,1980年代的思想,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马克思主义的自我反思、自我批判、自我更新,是用一种新的马克思主义来反对旧的马克思主义。那么什么是新的马克思主义呢?就是当时所讲的人道的、实践的马克思主义。这是马克思主义内部的一个革新,1980年代思想的另一脉就是自由主义、民主主义的那套话语,还是西方那套话语。就是说,我们1980年代的思想,主要的两个大的产品,一个是马克思主义的自我反思,一个是自由主义的重新引进和诠释,它们仍然都是西方的思想,不是来自我们本土经验的理论提炼和创造。这是我们在评价1980年代思想的时候,需要做出的一个最基本的估计,就是说在当时,整个学术界的思想生产,充其量就是在这两个领域,我看不出还有在哪些领域里面具有区别于这两个领域的思想生产。
1990年代思想生产,主要是以学术化的方式来进行,就是我们刚才所讲的——好像李泽厚也提出过这个问题,就是思想家退场,学问家出场。这种学术化方式的主要标志是各个专业学科的繁荣,启蒙的宏大叙事不再被继续追捧,代之以专业化的研究,在经济学、历史、法学等领域均有重要成果出现。因为我是在哲学领域,对哲学比较关心。在哲学领域,原来讲的都是马克思主义话语,是不同的哲学教科书的改写或重写。而到了1990年代,西方的各个哲学流派均被引进到中国,每隔三、五年,都能看到一些新名词、新人物出现在中国的哲学刊物上。儒学在此期间也有了重新振兴的机会,原来的反传统又被传统反了过来,形成了儒学前所未有的繁荣。那么,我们是不是的确可以这样理解,1990年代是一个学术繁荣的年代,至少和1980年代的学术相比,1990年代的学术从表面上来看的确呈现出一个普遍繁荣、全面开花的局面。
到21世纪,思想之争、学术之争,普遍沦为了主义之争,这是大家能够切身感受到的,思想和学术重新意识形态化。各种主义大量涌现,最具影响力的主义有自由主义、社会民主主义、国家主义、新权威主义、新保守主义、民族主义、民粹主义、爱国主义、古典主义、儒家宪政主义。在这些主义中,对中国现实发生实际影响的,主要就是左右之争、左右对决。所谓的左右这两个概念,已经完全离开了思想与学术的划分,完全是一个意识形态的冲突,现在已经愈演愈烈,成为社会冲突的两个主要对立的领域,彼此的界限非常清楚,一讲话就可以判断出来,你是左的还是右的。在微博世界,那些大V们,界限也非常明确,而且水火不相容,这是最近10年在中国所出现的一个现象。我由此得出一个结论,1990年代以来的学术生产和近10年来的主义之争,导致的是没有思想的学术和意识形态。为什么?这可以从学术生产机制和学术的内在思想要素上来加以判断。
2、改革以来学术生产的主要机制。
1990年代的学术生产,绝大部分都被置于国家学术生产机制之中,是被权力所控制的学术生产。我想我们今天在座的学者好像都还没有被控制住,是少数幸存者。国家控制的主要方式是大学的官僚化和权力化,所有出版机构都没有任何独立性,学术或知识的生产是有国家标准的,不符合国家标准的思想产品是绝不可能进入正常的出版渠道的。国家大规模地对体制内的学术生产进行资助,通过各种国家课题,基本垄断了学术生产的主体。那些大学教授、科研机构的研究人员,均被国家规定的各种课题一网打尽。凡是符合国家规定进行学术生产的人,均能获得程度不同的利益,这是国家和学术进行交换的基本机制。在国家财力充分增长的基础上,国家对思想和学术的控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历代历朝都没有这种情况,整个国家的学术生产完全被权力所腐蚀,最终沦为意识形态所统治的工具,这是思想和学术的国家生产。
另一方面,在国家绝对控制思想和学术生产的同时,1990年代以来的市场化导向改革,为学术的生产开辟出一个新的渠道,即市场化导向的学术生产。这是在体制之外的,其中也产生过一些好的思想或学术产品,但是市场化导向的学术生产依旧没有能够彻底摆脱权力控制,资本的图利要求也决定它不可能采取和权力相抗衡的立场,它只能通过一些策略的、变通的方式来寻求学术产品的出版,稍微改变了1990年代的学术生态。和这种状况相适应的是民间学术机构的出现,包括天则所这样的机构,由于长期没有权力与资本的支持,其学术生产能力受到极大的限制,处在负增长状态。很多学术机构难以为继,好像已经自生自灭了。
权力主导下的学术生产机制,怎么可能生产出具有独立性质的思想产品?那些在体制边缘地带或体制外生存的思想者和知识人,也不可能彻底逃脱体制性控制,他要么停止思想生产,要么按照思想的国家生产标准对自己的作品进行修改,以符合国家出版标准。1990年代的学术繁荣,完全是一种虚假繁荣,它掩盖的是思想的短缺。
3、学术生产的思想空心化。
首先,权力支配下的学术生产,因为必须考虑到国家的偏好,充其量涉及的是知识的增长和更新,满足于工具性的、方法的、功利的、实用的、技术的进步,没有终极价值关怀和创新性的思想创造,尤其是在国家资助下所产生的那些学术成果,绝大部分是学术垃圾,根本无助于中国的思想进步,反而是在不断地破坏中国人的思维能力和价值信仰。
学术生产思想空心化的第二个方面,就是中国当前的主义之争,实质并不是中国自己的主义之争,而是西方思想在中国之争。中国的左派和右派打架,实际上也可以看作是美国的左派和右派在中国打架。中国的左派和右派都是借助于西方的思想资源,来对中国问题进行论述,离开了西方的思想、价值观和方法论,很多人都不会说话了。中国的主义之争,没有中国的主体性,离开西方的思想拐杖,许多中国学者都无法前行一步。
第三,秋风先生所关注的儒学的重新崛起,看起来是最具有中国主体性的学术重构,但是目前仍然看不到它是否能够主导中国思想主流,它有关宪政化的叙事和政治化的倾向,究竟能在现实中发挥何种影响,尚有待观察。我觉得,蒋庆的政治儒学和秋风的宪政儒学,充其量还没有超过康有为对今文经学的重新理解。
没有思想的学术生产,与没有思想的革命和没有思想的改革,是一脉相承的,它们共同反映出一个没有思想的中国。中国近一百年来的思想生产和传播,在儒学为主体的传统思想全面衰落之后,一方面是完全来源于西方的思想资源,另一方面则完全受制于权力体系,沦落为实用主义的工具,成为特定意识形态的遮羞布。全面反思中国近百年来的思想状态及其演变,最后必然导向一个问题:能否重建思想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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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 2018年12月17日发布 / 2020-06-04 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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