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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右运动”重大事件回顾】 |
成都二师“小匈牙利事件”的真相 |
作者:铁流、吴红等(本站有所综合) 来源:人人网/杨晓宁的新浪博客/rose的新浪博客 本站编辑转载(2016.08) |
【本站按】距今近60年前,四川成都发生了一起惊动当时北京高层的所谓反革命事件,这就是如今已被官方刻意“淡忘”了的所谓二师学潮,或如官方当年所称的"二师学生反革命闹事事件",亦即成都二师“小匈牙利事件”。“文革”终结后,此事件艰难而悄悄地“平反了”,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只是在成都市挡案馆内静静地躺着,整理成册的《省市委宣传部关于成都二师事件的通报》(案卷号101、全宗号56、目录号1)和与此有关的大凉山上二师事件受难者的白骨,还在无言地述说着这段尘封的往事。二师事件是1958年中学生社教运动的彩排,这从时任省委宣传部部长的杜心源在1957年11月的讲话就可以证明;二师事件是凶兆,这之后中学生们大规模地罹难,实是在劫难逃了。……二师蒙冤、罹难的同学们,安息吧,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 |
§ 突然发生的事件
时光倒回去五十五年——1957年4月的一天,在成都第二师范学校(简称成都二师,现名成都市盐道街中学)阅报栏前,围着很多十六七岁的学生娃娃,在争看上海《文汇报》上的一条消息,说的是安徽省某乡干部克扣小学教师工资,还殴打一位叫常金白的教师。对于这些明天就要去作教师的学子们,这消息不能说不与他们息息相关。整个上午阅报栏围满了学生,读报的、议论的,沸沸扬扬,人头攒动,有人在报上批字,有人响应,一时群情激愤像锅开了的水。很快,出现一张要求政府严惩殴打教师凶手的大字报。
这天上午学生们不归教室,教导主任和各年级班主任前来劝说,说这些事与四川无关,大家回去上课。这个“与四川无关”的说法,立即引起广大学生们的反驳,他们举出所见所闻的一些四川的例子,比《文汇报》上说的还要严重。这一联想,使学生们有了新的想法,他们要求校方和成都市政府允许学生声援常金白,并希望把声援信刊登在报刊上。这当然遭到校方的拒绝。于是一些学生联络全川师范生,准备调查此类事件,要求政府采取行动制止乡村基层干部的违法行为。无独有偶,恰在此时,省里来通知:从今年起对师范生的全年伙食费只供9个月,寒暑假伙食自行解决,这个改变建校以来传统作法,被一些学生和常金白事件搅在一起,一时群情沸腾,反抗之声不断,有人提出上街游行,一个叫徐航的高班学生,当即写了《告全市人民书》。
晚餐后,学生们陆续走向学校大门,却发现大门被许多不名身分的“市民”堵住了,其中几个高大强壮的人在大声喝斥:“不许外出!不许闹事!”
一些自称是工人、农民的代表和学生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据吴红回忆说,其中一位站在一张预先准备好的高板凳上开始讲演,学生认出他就是附近东桂街小学的教师李慎至,他说:他代表人民教师不许学生诬蔑新社会和诽謗干部。他还大声说:只有解放前教师才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二师同学们据理以眼前的事实和他及其它“市民”辩论着……
一些辩不过学生的工人、农民代表,竟然骂学生“忘恩负义,白吃人民饭,白拿人民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坏苗苗”,不配做人民教师。忽然,有个学生发现不少所谓“市民代表”衣服下藏有短棍,便大声惊叫:“他们要打学生,快跑!”几个胆大的学生上前去夺,带棍的人扬手就打,场面开始混乱。
这时不知谁按响了学校的紧急电铃,有人打开广播高喊:“二师同学,暴徒冲进学校打学生了,快去增援啊!”于是,更多的学生奔向大门。“市民代表”见势退却,挨了打受了委曲的学生紧追不舍,还拾起遗弃在地上的木棍,一路追到派出所。派出所空无一人,“市民代表”也突然无影无踪。被激怒的学生们已有六七百人,便手挽手一路雀跃欢呼,沿着几条小街狂呼口号返回学校。这个周末使二师学生们一场虚惊。这就是惊动北京高层的所谓“二师学潮”。
当入寢的铃声象往常一样响起时,隨着各室长"到齐"的声音,灯也熄灭了,二师重归于宁静,好象什么事情也未发生过。大约夜半时分,起床解手的学生发现有几辆小车接连开进学校,车上下来的人很快被接进了校方办公的平房院落,这一夜办公院落的灯一直亮着,天明了小车也鱼贯而出。事后才想到,领导们开始紧急研究“敌情动向”了。
这本来就是不成熟的娃娃行为,而且倘若没有所谓“市民”的出现,也不会发生什么冲突。当局却不这样看,认为是件不得了的“反革命爆乱”,很快上报省市委和中央……
§ 民主空气的由来
此时我正在中共成都市委机关报《成都日报》文艺组任编辑,负责处理小说诗歌。虽未直接参与采访报导,但对此事件十分关注。很快市委定下调子,这是一桩“阶级敌人”挑动的“反革命事件”。
可其实,这是二师的民主传统,近似北大学风。
成都二师是座专为全省各县市培养小学教师的师范学校。二十世纪初,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为挽救濒于灭亡的大清国,下诏废科举办新学,用八国联军之役清廷对各国的赔款返还的银子,在全国十几个重要省会兴办的高等师范学堂,它位居榜首。自清廷、民国乃至四九之后一段时间,一直实行向全省公招优秀学生,不仅吃饭不要钱,还发给生活费。作家巴金、艾芜、沙订等一代文化名人都是从这所学堂走出去的,中共五老之一的吴玉章曾担任过这所学校的校长,朱德以及王佑木、杨阊公、李硕勋等老一辈共产党人,都先后在这里受教或讲学,故名满蜀中。
师范生是命定由国家分配,毕业后要去作小学教师和中学教师的。他们喜欢阅读书报,思考问题,关心国家和社会大事,乐于集会、结社、自办刊物和壁报,组织文学小团体。
徐航本名徐荣忠,是58级学生,他想学梁启超办《少年中国》,就也办了张《蓉城少年报》,引来许多同学投稿,还刊登过作家石天河等人讨论文艺的书信。但他们不知道现在早已不是自由自在的年代,一切都需在党的领导下进行。他们当然更不知道这一闹,已惹下捅天大祸。
接着,在一次全校的集会上,学校张校长给大家介绍了一位新调来的徐副校长,后来学生们渐渐知道这位徐副校长曾是东城区公安局的副局长。在这位徐副校长的领导下,学校成立了有共青团成都市委学生工作部、教育局、东城公安分局和校方保卫人员组成的“二师事件处理工作组”,这个工作组直接对成都市委宣传部部长叶石负责。工作组的任务是发动群众,调查揭露隐藏在二师学生中的“阶级敌人”和有“反社会主义情绪”的其它分子,以待上报并研究决定如何处理。
§ 镇压悄悄来临
二十三年后与我一起在《成都晚报》副刊工作的朋友的吴红,他不是二师一年级跟班上来的学生,是随父所在的四川师范学院由南充迁往成都时,从永川师范学校转学入二师五七级二班的。这个班的学生大部分是从号称盐都的自贡招来的,他到二师直至毕业大约也就是五个月的时间。当时刚好十五岁,是班上的小娃儿。但他很快喜爱上了这个班的大哥哥们,例如班长郭XX,篮球打的好而被选为四川体工队的中锋;同桌的李柏森,是辛亥革命时和吴玉章一起发动荣县起义、在攻打成都时牺牲了烈士李某的孩子。他语文、数理都十分优秀,篮球也打的好,还是成都市青年绘画比赛的第二名;简XX是成都乒乓球比赛的亚军,纯净得像山上的泉水。最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一个二度驼背的残疾同学刘XX,平时走路都不方便却弹得一手好钢琴,因为家里穷周末也不回去,好为家里省下一天的米粮,一到周末他就钻进琴房,于是琴房里就飘出一个穷学生奋力求学的或高亢、或感伤、或悠扬的琴声,引来了不少老师同学驻足聆听,不停点头称赞……
就在宣布结束教育实习那天的会上,校方同时宣布了一个使全体57级300多名学生不安而又不明白的决定:根据中共成都市委宣传部和成都市教育局文件,二师本年度应届毕业生在分配去工作单位前,将参加成都市东城区小学教师整风反右运动学习。
于是学生们带着行李列队驻进成都磨子桥七中和成都空军驻地,负责运动的工作组宣布了不准外出,不准写信、收信,不准会客等严格的纪律。接着是动员大会,学习讨论,人人表态。学生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当同学按要求围成圆圈坐下时,早已准备好的积极分子和支持者们,立即开始揭发,并凶恶地大声喊:
“XXX,你这个罪大恶极的反党反社会主义份子还不站出来?”
“我揭发你参加二师暴乱,冲击无产阶级专政机关的滔天罪行……”
“XXX站起来,听革命同学的揭发批判……”
“我揭发!”
“我揭发!”
於是学习组长命令被批斗者进入园圈中心站好,参会者争相举手,唯恐落后不能表现自已“靠拢组织”。昔日和睦近似兄弟姊妹的同学关系没有了,一下变成了深仇大恨的敌人,恨不得把对方嘶咬得鲜血淋淋,五赃破裂。
一般一个上午揪出两三个“阶级敌人”,天天都在揪,一连揪了一二十天,而且日日加温,时时升级。学生娃娃们哪经过这种阵仗,一般都惊慌失措,进退失据,浑身发抖,第一天就有几个学生吓得小便失禁,尿了一裤子。凡被点名批斗的学生当晚就被命令卷起铺盖滚到阶级敌人和犯罪分子的泥坑里去了。下午就是写大字报,大鸣大放,工作组号召革命师生拿起四大的武器,痛打右派落水狗,保卫人民的江山。早就内定的积极份子们将准备好的大字报贴满了学习室的四面垟壁,被点名批斗的学生当晚就被命令卷起铺盖滚到阶级敌人和犯罪份子的泥坑里去了。
谁敢反抗?谁又敢反抗?一当成为“阶级敌人”,上下就有人跟着、管着、看着、守着,来去勾着头,说话声音小得像哑了嗓子的鸡鸭,任人摆弄,任人折腾。
§ 揪出“反革命大同党”
当反右运动进行到第二周,二师学生被要求列队返校,参加逮捕反革命“大同党”首恶份子及其同党的大会。那天下午天气阴沉,学生们列队走进校门,看到从校门通往操场的路两侧布满了荷枪实弹的武装士兵。刺刀的阴寒,钢盔的森冷,使阳春三月的蓉城近似数九隆冬。学生们快步疾行,在指定的地点坐下。会场上积极份子们情绪激昂,革命歌声不断,时而有人振臂呼喊口号:
“坚决镇压反革分子!”
“保卫无产阶级红色江山!”
台下一千多名各年级学生鸦雀无声,望着主席台一举一动。忽然,从人群里有人举起了一幅贴在木板上的,画着“大同党”首恶份子人物的漫画,接着,挂着大纸牌的“大同党”首要与主犯,被士兵押上审判台。(那个举画的人十年后成了名画家,是任过四川美术出版社总编辑的戴某)“反革命”们被士兵们押上台后,一些人为显极积,跳上台就对着他们拳打脚踢,当场有两个“反革命”被打得头破血流昏倒在地。台下是叫好的口号声。这时学生们才发现,所谓的“大同党”十多个人,原来是58,59级的、不满20岁的学生娃娃。
据成都二师吴红回忆——
“事隔40年后的1987年我读到英籍华人作家张戎的纪实性小说《虹》,其中回忆她母亲夏德鸣 ,领导1957年夏秋季包括二师学生在内的该区教育系统整风反右运动的情况,她说:根据中央和省委的布置此次重大阶级斗争行动,打击面一般应为百分之十。可五十年代,东城区能够称作知识份子的不多,张的母亲时任东城区委宣传部长,为怎样能完成指标而十分焦虑,因为完不成指标领导运动的人就会被填报上去,那可就惨了。恰好这时上级把二师三月份参加"反革命闹事"的学生,连同其它的数百名应届毕业生,送到该区参加整风反右,和本区教育系统放在一起、於是这个百分之十的问题一下就解决了,还能超额受到表扬和嘉奖。四十年前二师57级学生命运就此注定。
“在后来对二师学生的清算和反右运动中,由于大多数学生来自农村,渴望留在城市,为了立功,不少人开始乱揭发,我也就是在这揭发的高潮中被宣布为右派并上报区委。但命运作弄人,这个夏部长在看了我的材料后犹豫了一下,又不好贸然否定,就问定案组的人:我们划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为右派,查一下全国有无先例?恰好根据统计该区右派指标已大大超额,定案组最后下笔时将我改为‘内控右派’,与戴帽右派的区别是不宣布、不通知、长期监控,去八一、育才小学的想法自是灰飞烟灭。我本已打好背包听候奌名去右派队的人,忽然之间听到西城区教育局人事科胡科长大声喊:‘吴本恕(我的原名——原作者注),到城区后河边街小学报到!’我还以为听错了,直到双手接过报到证这才放下心来。”这是后话。
“就这样,从七月到八月,二师五七级学生中已揪出数十名右派了,开始是揪闹事的,接着揪没参加闹事但同情闹事的和表示支持小学老师常金白的;后来又揪虽无上述言行但个人主义严重、有反社会主义情绪的人(即爱发牢骚);最后动员一些什么也没做没说,但被认为是“有思想”的学生,叫他们自我检查,根据检查发现与反党反社会主义情绪有联系的,也揪出来。
“我就是在运动后期忽然被在校时和我同一上下铺、时任学生党支部书记学习大组长的陈xx同学叫到一间屋里询问,启发我检查:我长期帮助代做数学几何作业的xxx揭发我,有一天去看文汇报,看了连载美国作家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斯大林时代》,有反苏情绪,要我向党交心。第二天上午我被通知接受革命同学批斗,我被要求低头站到人围中央,"打倒右派分子吴本恕!"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学习室四周的墙上全是揭发我的大字报和漫画、讽刺诗,我不敢抬头看,浑身发抖,天哪!我才15岁,还是个小孩呀!一个积极份子大声训斥我: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苏联邦助我们修建了长春汽车厂,三门峡水电站,还有苏联花布……天哪!这些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反苏?我何曾反苏?我觉得受了天大的冤枉,又急又怕,眼泪从眼眶往外涌,不知什么时候,我发覚裤子湿了。
“斗争会后,我每天生活在恐怖之中,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会被人赶进那个所谓反革命泥坑儿,几十年后,每到八月我都要作恶梦,每次都是在同学们批斗的吼声中醒来,冷汗湿透了衣衫……”
§ 零落成泥辗作尘
1958年4月,“五一”前夕,东城区教育系统在锦江川剧院举行“庆祝反右斗争胜利大会”,侥悻获得宽大的“内控右派”的吴红,坐在楼厢倒数第二排的一个位子上,他偷偷用眼光寻找二师57 级同学,已有一半人不见了,全校一千多名学生划了一百多名右派,平均年龄不足二十岁,全是黄毛未蜕,乳气未干的娃娃。
据吴红回忆——
“后来从知情人处听到,这次凡参加二师闹事的,被集中到一处有士兵持枪看守的地方作苦力劳动。不准回学校和家里,家中亲人也不敢来打听寻找,否则会被认定为同情阶级敌人,与右派划不清介限,甚至还会在自己的单位被追究而成为右派。等到1958年上半年在中学生中开展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时,这批所谓右派连同社教运动中被揪出的所谓反动学生便关在了一起。
“根据毛泽东讲的:‘对右派一个不杀,大部不抓,给工作,让他们在人民群众中作反面教员’的指示,1957年划为右派的原来有工作单位的成年人,有的留在了原单位监督劳动作‘反面教员’;但是我们二师这些十几岁的男女娃娃小右派们无单位收留,怎么办?于是省委书记李井泉发话:"他们也是生产力,送大凉山劳动去。"——成都市就把他们编组成一个劳动大队押送到了四川西昌大凉山上,做了一个没有劳改期限的不是犯人的犯人。这一去就是十年,上世纪六十年代,人为的大饥荒席卷全国,大凉山劳改场的管理人员因为饥餓疯狂虐囚,可怜这些娃娃右派们个个在劫难逃……”
那位驼背的钢琴家到凉山不久便去世,临终前想唱支歌也没了力气,大凉山灰暗的天空中似乎飘荡着这音乐奇材无尽的哀诉;那个想学梁启超办《蓉城少年》的徐航,在去劳改农场不久因饥饿难忍,劳动时捡了地上的一个烂西红柿,竟被当地民兵按在地上,用鹅卵石打得脑浆迸溅一命呜呼。而那些少女右派们在大凉山受的凌辱更是令人发指,不少少女因不堪凌辱而纵身跳入金沙江,江水无言,洗不尽她们的无限冤曲……直到1978年,有关部门为这批青少年右派进行所谓的“平反”时,他们中的不少人已经收不到这个“改正”通知书了。他们的父母亲人已经早就不知道他们的音讯下落了。
二师的同学中至今来留传着57级某班两个少年右派的悲惨故事。当工作人员向他们宣读所谓的平反通知时,发现两个人的眼珠不动,正惊异间,两个同学忽然放声狂笑,笑声十分恐怖,然后突然倒下再也没有起来。那个父亲曾是吴玉章战友的李白森,侥幸留在成都市一所平民学校做看门人,后来让他代课,直到1978年平反后才被允许做一名小学教员。
一位右派诗人在《祭友》中写道:“少年望北斗,壮岁作楚囚。笑傲南冠几多秋?岁月水东流。人非物依旧,青冢恨悠悠。泪洒“空吟闻笛赋”,日暮风雨愁。”
§ 无言的结局
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争争斗斗,使许多人的生活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二师事件中被调到二师任副校长的原东城区公安局副局长的徐某,竟也在运动后期被人控告同情学生而被打成右派;而领导清查二师事件的中共成都市宣传部部长叶石也成了右派,这真是叫人哭笑不得的殊途同归。
吴红回忆说:“我所在班13名所谓热爱共产党毛主席,对阶级敌人斗争坚决的革命学生,陆续被提拔成为教育局长、文化局长、城建大队长、体委副主任、人大副主任、书记、校长。我下铺的陈xx同学后来当上了区委组织部长、区长;那位我替他做作业后来他反过来‘揭发’我有反苏情绪的同学,后被选送入大学,毕业后任某地政法委负责人,退休后算革命老干部。”不知他们在颐养天年的现在,忘没有忘却这桩“小匈牙利反革命事件”? □
【附录】吴红,原名吴本恕,1942年生於重庆,作家、评论家、历史文化学者、自由撰稿人。先后出版《中国古代文学的文化觉醒》、《新时期长篇小说趋向》、《历史主义和历史文学》、《一个真实的金圣叹》等文学艺术专著多部。
吴红说:作为“内控右派”一年后,后河边街小学校长陈忠义被查出有历史问题被调走了,一位善良的老教导主任代职。该校是一所座落在城墙根下的平民小学,条件较差,上级很少有人过问,没有人通知学校领导说我是内控右派,我努力工作,教学成绩突出,教导主任拿着我任教班级的作文向区教研室汇报,教研员们十分高兴,推荐给当时的《四川教育》杂志。当我的小学作文教学经验在《人民日报》、《四川教育》等处发表后,看着我的名字出现在报章杂志上,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以后的数年我先后在《草地》《四川文学》上等刋物上发表了多篇文章,有了一点小名气,终于被选调到了当时的育才小学,这所学校的学生的父母必须是省委处级以上的干部,我曾经辅导过的张戎(那时她叫张二红),就是当年在犹豫中曾救过我的原东城区委宣传部长夏德鸣的女儿,难道冥冥中真有所谓定数?
然而好景不长,在劫难逃,文革起,在省委外墙上第一批大字报不是李井泉的,而是"漏网大右派吴本恕"的,“内控右派”终於曝光了。戴着“右派”帽子,我熬过了“文革”……想想在大凉山服苦役的同学们,许多已冤死它乡,我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但我一刻也忘不了他们,忘不了1957年的成都二师……
【相关链接】
2、【短视频】匈牙利事件与中国的“整风--反右”运动
2、 钱理群教授:1956、1957年:中国的农村、工厂与学校
3、 本站综述:“章罗联盟”——千古奇冤,无稽之谈
4、【纪实/往事】永不服罪的党员“右派”大学生徐洪慈,仰天长啸:“不!”(视频)
6、 略论一九五七年至一九五八年的全民整风运动(《中共党史研究》唐正芒、胡燕)
(即便如此极左标准,也是运动开展近5月才发,许多地方并未当回事,反正越左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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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 2016.08.20.编辑转发 2018-12-21 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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